Dungeon Passage by nilTrace.jpg  

地窖圖by nilTr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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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是乾淨的,不過黑的過分,只比被洗劫過的?坑好些,讓人想要回到地面上。?拿出衣袋內的光環,驅走身旁的沉暗,除了腳邊散落一地的圖紙,只有臉上的不奈。我們到底是來這裡找什麼來著?設計圖?貴金屬?還是陪這個上族閑晃散心?
隨著女孩的緩慢腳步,三人緩緩走過乾燥粗糙的廊道,一個個不明用途的房間從兩旁拂過。其中一個吸引了些許目光,雀臉一如往常很愛隨手亂摸東西進口袋,在這個特別挑高的房間,他又添了一整袋的廢紙。那是情報,潛力無限的,他一定會這麼說。算了,隨他去。前面的亮點到比較和我的胃口。
那是一個金像,小小的,諾德教派的某個神祗偶像。不管哪個鑑定師都會看不起這種俗爛的作品,數量畢竟多嘛。不過金子就是金子,就算是金箔,刮一刮也是一個月的份,這也不一定是最後一個,只要那妮子....。看來這趟還不算白跑。

?帶著詭異的滿足笑容消失在黑暗之中,「欸!等等」被無所謂的拋在後頭,陪在身邊的,只剩伴隨一生但是極度無主見的阿斯哈。這傢伙得想辦法練練,不然就只是個移動平台而已。或許至少要懂得開路,對!第一件事就是要他先開下幾個房間,讓我自己再好好搜過一遍,那份文件一定在這裡的某處。
「哈桑,開鎖你懂多少?跟在我旁邊看也看夠了吧?」阿斯哈的表情依然無動於衷,「拜託,我一直開也會累,能不能先吧上頭那些拉德斯狗屁留在地表,幫我把接下來的門解決解決?」
阿斯哈在屁字從貴族女孩口中冒出時,眼皮跳了那麼一下,緊接著便是一陣對視。?看了看在昏暗光環下呈銅色的心愛懷鐘,五分鐘?感覺像是半小時,這個南方人真的是固執到....「鎖是沒問題,請問您的安全交給您自己是否足已?上次跟達爾恩硬碰的傷還沒癒合,密鈴劍您也尚未掌握訣竅...」女孩示意隨從住口,用更嚴厲的眼神盯著黑暗中反映的兩點冰晶。該死,真是該死阿你阿斯哈!我真該把你留在塔林灣,讓那些腐臭馬林龍肉跟你作伴!
不過哈桑說的對,我現在不行,即便用曳引術清過整區,不代表就沒有休眠的,甚至是死的,會反應。我真的不行,幹。
不過我累是真的。「算了,開我前面這扇門,等我進房間,把所有房門全部打開,然後在旁邊等著,不要超過十,這樣總合拉德斯第三十七條的規定?」
除了哈桑輕柔的咖啦聲,只剩搖曳的光環,還有臉上淡淡的肌肉抽動。

那妮子呢?哈,也好,滾遠點,來自遠方的上族,倒在血泊裏可別流淚啊。捧著第四尊金偶像的?,一邊在入口外的淺坑探頭探腦,一邊開心的盤算,這筆小錢要買什麼送給在茹圓鎮的易淘老婆?說不定可以另外買個塘朗果樹,這樣我在收工上館前也有雪莉福菜餅可以暖暖肚!
不遠處的幾聲樹枝打斷了?的小確幸。三四個人影浮在林中深處,偽裝極好。為什麼?為什麼是現在?裏面還有很多啊!那些是我的!我的!

已經是第七間了,可是到現在,除了一本礦業開採預算賬冊有點價值之外,別無所獲。嵣墾當地野味食譜,某個資深礦脈工頭的磁石私人收藏,私釀酒窖剩餘品,對外公開的地圖,嗯,或許該去找找沒畫在上面的房間?阿斯哈在開房內最後一道門,門本身已經相當破爛,在大個子的勁道下,放出一陣清脆的崩壞聲響。門板整個脫離岩石壁框,固定軸直接被扯下,原本一塵不染的上位房間被崩落的塵土充滿。
一道隱秘的壁門。我怎麼會沒注意到?哈桑又是怎麼說?壁燈也拉掉了?「你說呢?叫你開門,不是蠻擅長的嘛」一邊揮手,忽略他無法言喻的表情。壁門異常的沈重,多半是全石,阿斯哈用了點力才順利拉開。不同於開放區,這裡相當髒亂潮濕,像是匆匆挖出來,然後又棄置不管。至少不讓人知道有這裡的存在。
「您覺得繼續下去適當嗎?」深邃的眼眸望著腐爛的櫸木支柱,別說年久失修,連材料都很隨便。的確,照常理,經過剛剛那種程度的震動,在下去很愚蠢。不過我可能沒機會再進來了。「把鋼盾架好,說不定我們能因此好好的回家為父兄祝壽。」反常的笑容逗得哈桑眉開顏笑。「您準備的壺茛琴正在房間恭候。」

坡度相當陡,身上背了過多的東西讓女孩半走半滑的向前鑽,要不是阿斯哈在後面扶著,走在前面的應該是一坨軟泥豧,而不是帝卡斯第三支的次女閣下。也不知道這頭銜還能維持多久,隨便。黑暗像是無限延伸的舞台一樣,無論怎麼使勁的撥開布幔,後面還有幾百幕等著被揭開,三不五十還有散置的恐怖器具,用途不明,而我倆像是兩個無知小鬼闖入驚悚劇前彩排。哈桑拿起其中一個銳利機關,差點把鐵盾支架也給送了。方才的聲響,不知吵醒了前面的什麼。未知的恐懼襲來。

得快點,得快點!我還想回家啊,抱抱我的小豬,親親我的屁孩,拜託,為什麼是現在!想想要不是平日有在扉絲家的私人林地鬼混過,剛剛那幾個應該早就得手了,那妮子跟那呆子也是!今天是你們的幸運日,居然有我這個在地氓鼎力相助,想活下去就得聽我的,沒錯。你們跑到哪裡去啦,我說你們還想活吧,上哪去了,這麼想死嗎?
?飛奔在漆黑的房間中飛竄,不遠處,幾個影子不發一響的踩在?留下的腳印上,細心的把參與的痕跡一一抹滅。其中一個扔了一隻節支生物,這個類似昆蟲的物體飛也似的追上?,並附在連帽的皺摺處。

這裡就是最後的房間?除了向外膨大的岩壁,這裏看不出跟前頭的泥濘通道有何差別。拜託,就算隨便扔個包裹也好,還是這裡也有暗門?不然先前的聲響是從哪裡來的?「我們有經過什麼岔路嗎剛剛?」「我不認為,不過我們幾乎是一股腦的滑進來,光環太久沒吸收祝福,沒辦法抵擋太多黑暗。只能希望這裡是沒有岔路的。」在輕敲打探岩壁的哈桑說道。說不定曳引在這裡還有一點作用?
女孩手探入懷鐘,視線縮到只剩鐘的銅蓋大小,跪地開始操作撥弄。伴隨在脣指令之後的,是一陣絢麗的黃膜擴展,穿透一切。驚訝溢滿雙眼。
「對面有人!」

 

麥卡頓投影,德銘投影,這麼地圖呈現,卻全部只繪製同一個區域,翼川礦脈。或者他是這麼寫的,這個名詞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在宅邸的大圖書室裏面,該有的地理誌都有備份,頑固沈老油還特例為了我的私人嗜好另外添了幾本外地禁書。了不起也就只是傳說中的極硬金屬與超乎想像的礦藏量,不過那畢竟是古書,古文在破譯上本來就有很大的解釋空間。但是,這些圖紙又出奇的帶有雷同的符號,穿心符,大拓符,說不定是地標,希望古時的地貌還有跡可尋。阿斯哈仍動也不動,好似岩壁會再次崩落,不過最危險的路段已經過去,只要過最後三十尚,應該就能全身而退。
陳舊生菇,隨時可能破散的舊手稿,跟用全新印刷術產出的滑順荇草紙,混成難以整理的幾大落,分析員肯定十分慌亂。有受過訓練的分析員,甚是僅僅亂塞進研究室的僮書都知道,新舊混雜的檔案不用兩季就會全數化為灰燼,尤其這種等級的古物,不用獸封袋保存,根本是跟阿李斯寶物之神)過不去!

女孩匆匆在空白草紙上作上標記,把新舊搞隨性的丟進包包裏預先準備的封袋。最吸引她的那只礦脈推測突出細節描圖,則放進特製的半透封套中,雲鹿水母風乾製成,年產量三十份,通常只有皇家詔書才這麼搞。女孩暗自希望推測沒錯,如果對了,光這一份就足以復興三支。
出乎意料的,大個子從另一頭的書櫃塞了幾疊紙進他那幾乎撐破的隨從偽裝行囊,動作雖不見掩飾,但也小到讓人難以注意,要不是相處已久早知道這悶騷傢伙的習性,女孩也不會放在心上。是什麼,會讓守護者信徒願意冒體力透支的風險去帶紙這種對他們不重要的額外負擔?嘴才開一半,又有更怪的事,足以讓人忘記當下。
書櫃上的記號是?不就跟手上這份中間偏右的一模一樣?等等,這是東翼的話,那這裡就是....低調但仍舊華麗的身影再次蜷縮在腐臭彌漫的地窖木桌旁,發出陣陣急湊的唰聲。哈桑不作聲的盯著剛剛女主人的靈感來源,似乎也想到什麼,壯碩的手臂從斗篷抽出,俯在書架的邊緣,朝著突起的符文一點一點往下壓。手指肌肉還未突起,一個邊角便朝下凹陷。壯漢似乎記憶被貫通一樣,極速照著心中的順序點著壇狀符文的個個部位。就在即將按下心流的最後一個,哈桑頭回過來了一點點。架底發出一陣悶吭聲。女孩的心跳了一下,不改速度繼續鎮筆疾書。

?一跛一跛的靠著溼滑的岩壁,心裡正在盤算照這樣滑下去,自己的賤命還會剩幾條。那倆個混蛋應該會在下面吧?天殺的還沒找上這裡吧?哈,哈,一邊喘氣一邊擦著留著血的毒傷。再不快點遇到救星,我們都會死,死再這個該死的禁地,幹。追獵者的腳步聲再度出現在房門外。暗門沒辦法密合,我幹!之後?便失去最後一絲信心,腳下一軟順著爛泥滑道,失控得墜入深淵。

裂口另一頭傳出巨大的聲響,至少三個人闖入最底層的爛泥間。在房間陷入寂靜前,遍體鱗傷但信心十足的兩人已熄燈,擺好專為狹窄巷道設計的穹窿式。巨盾在旁,可進可退又不被瞧見,鋼刀俯在洞口上,任何想從死角探進來的活物都得接受審判,上族銳器閃閃發光,出現在無法被接觸,視覺上卻極誘人的位置。既是誘餌也是試探。
一顆戴著半罩皮盔的頭半探了進來,微光映出的身影勾勒出一個結實青年。他非常謹慎的用彎刀探入縫口底部窺視,動作熟練有章法,掃視範圍應該能夠增加視角達到七成,但絕對的暗和適當的裝束讓巨漢得以輕易融入背景。刀面最後轉向哈桑身旁六,遲疑了好一陣子。接下來它開始尋著縫隙旁的壁面游移,照理說聽不見的刮騷聲,迴盪在等待中的兩人耳裏。在幾次試圖破壞不存在的陷阱後,他終於挪動縮緊的身軀,緩慢進入最後房間。女孩手中的暗鏢幾乎被汗水包覆,手臂肌肉疲累而緊繃,眼神緊緊盯著進入的身影,然後嚓的一聲。
在暗鏢出手之前,入侵者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怎麼可能!我應該還沒累到會讓正在眼前的致命威脅逃了,這是....預播麻藥?或者某種背景裝束?甚至連諾蘭神諭中的預知系列咒文這種沒根據的東西,都閃過空間已經明顯不夠的念頭。不過這不重要。現在要重新在幾乎全黑的環境找到他幾乎不可能,這個房間夠大,能讓兩打小孩在裏面躲藏三天抓都抓不完。同樣,他當然也找不到我。況且我站的位置好極了,就算對這個房間很熟也沒用,臨時擺放成野地研究站,防護樣式還做了大改。
接下來兩個就很乾脆的擠了進來。巨盾很扎實的架上後者的脖子,順利讓人頭落地,滾動在岩質地面上像個剛得分的克拉皮,滾向場邊的裁判,死神阿爾斯應該很樂意接下裁判一職吧?生與死的裁判!在黑暗中的面孔由意外轉回專注。同一時間,哈桑的赤麟鋼刀由背後直探另一位的心房,皮肉的叭吱聲,流血的滴水聲,伴著同伴發出的滾球聲。哈桑雖然訓練有術,畢竟也是傷了,力道只夠刺穿背甲跟肩頰,不然應該還有一陣淒厲的嚎叫。
亮麗的匕首飛向狗急跳牆的重傷患,原本即將穿過右腳的短刃只讓哈桑悶哼了一聲。纏鬥的三人都倒地後,房間再度陷入寂靜,只是添了更多混亂。帶頭的呢?那個小心的麻煩傢伙呢?不管他了,先把阿斯哈拖出去比較重要,我倆這趟已經經歷夠多了。即便女孩很小心的移位,脖子仍感覺到一線冰冷。疲憊的步伐背叛了她。
憑著直覺,一有觸覺便立刻抽出腰刀往後次,不過對方只是吐了口氣便把武器奪去。喉頭冰冷的感覺仍在擴散,甚至還有點熱流,嘖!不是普通的追獵者,可能還比一些上族還有概念。被擒住的千金沒有掙扎的意圖,馬上把手邊的武器扔到地上,放棄似的鬆軟下來,吐出最後的氣息。真是安靜啊,雅墨應該會相當中意我的表現,如果他的意念真如字符所示的話,索瑪利卡。

身為現場唯一還拿著武器的人,埃索沒有分毫放鬆的企圖,繼續以瑞斯匕首那彎曲隆起的刺峰緊緊扎住獵物的喉頭,緩緩向唯一的退路挪去,很有把握兩位不高明的同夥確實把大個子拖去陪葬,一點也沒有避開的意思。
塔爾漫大人會有什麼獎賞?少幾天的鞭苔?讓我保有抓到的恩格,可以在蛆粉上面加菜?噢不,我想該是把握機會的時候,外面的小主人必須把立下大功的獵犬一併送到真正的大人面前,到時候,到時候我就....。低沈的笑聲迴盪在深淵中,地道的每個角落都聽的到。出了裂縫,便是自由之路,埃索在絕暗中望見炙熱的火光,那是他期待已久的機會,也是他唯一的企盼。一個好的獵物。主人稀罕的獵物。
我是驕傲的力格瓦,力格犬之首。住的爛,吃的爛,整天被整好玩,一切看主人的眼色。主人叫我吠我就吠,叫我咬我就咬。不過一到狩獵時刻,我享有自由。我贏得自由。獵物越難搞,自由度越高,無論主人計劃的多細緻,該錯的地方就是會錯,這時墨菲的詛咒,也是祝福。沒有人能逃開墨菲,他無所不在,無所不能,唯有成為他的侍從,才會受到祝福。我是力格瓦,我是犬首,我是墨菲之子。請賜給我自由。

阿斯哈,生為戰士,死也是戰士,不過,是已經決定要死在三支家的戰士。要葬在自己的根旁,僻佑子子孫孫,如果三支還有復興的一天,吾等也要參與其中。這裡不是,這裡不是。即便沉如狼山壓頂,我還有這點意識,這就夠了。
哈桑這時才注意到自己早已睜眼許久,隨著麻藥褪去,逐漸恢復自由。臉上還粘著溫溫的液體,發出陣陣鏽味。方才被穹廬式一招拿下的兩個生命,差點也把自己也一併收去。哈桑摸到面前,一灘足以把自己淹死的涼血,哈哈。這倒是始料未及,麻藥還可以這樣殺人,學無止境吶。
在眼睛跟手之後恢復的,是沒被畫到的腿。哈桑的動作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如此笨拙,上次中麻藥是哈辣司寢室入口的會客室,辣司家的請函沒送到睇落可管家手上,壯漢便只能被抬著進去晉見哈辣司的二主子,達皮米恩二世。那由羊腸裝的坷禮瓢蟲氣,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散在身旁,當下除了扭曲滑稽的求救聲,就只記得勉強抽出手的託斯坦燭印密函,還有東道主的一臉抱歉。
至於這是不是同一種瓢蟲,問小小姐就知道了,或者至少知道怎麼找,就我對她的瞭解,只要跟她描述那種麻痹感的形容再看看傷口就行。壯漢從腰帶掏出打火石,隨便剪了一根乾柴點上。腿傷很淺,周圍是如剔根蟹第一對蟹腳般的黃紅色,很陌生,效用說不定不止是痲痹。袖灰紅色的小套袋,裏面是小心保管的鐵神廟字粉,毫不猶豫一次用完,以防萬一。根據藥的來源,很難認錯對手,因為沒有栽贓的理由,要不就跟熟人有關係,不過線報強烈否定這點。說真的,追上去其實沒有絕對的必要,那故意被抓又是在想什麼,直接接觸雖然會比安全手段簡單很多,順便省了許多人情債,但變數畢竟太多。我倆應該都超過精力的極限。一邊看著千金留下的第二把匕首,沈暗流。護手下的悟得巡記號被動過了,前針指向,命運神祗第七位,墨菲。頑皮的小女孩,應該是累了才會這麼想吧。
幾分鐘過去,阿斯哈重新奪回自己的身體,一跛一跛的尋著追獵者毫不遮掩但謹慎的腳印。另一對小腳印雖然很淺,不過就步態來看一切正常,甚至看不出慌亂,到這裡應該都還合她的意。粗手在兩位死者的包包中摸索,粗指像饑渴的嘆絲毛毛蟲在哭路木葉上尋找最新鮮的哭果食。他們是最不令人在意的角色,所以裝配的也是最沒特點的貨色,但是所帶的東西,還是能反映他們的生活起居。就算是一點線索,也能在接下來的路途做出貢獻。肯定又得收拾一大隊。
要是小小姐平安無事,到現在我們基本上都沒有做錯,除了對方的能耐超乎想像之外,目的幾乎是達成了。她怎麼知道對方絕不會傷害她,到時候得好好問問了。或許可能要好好解釋我的那疊紙作為交換,她不會疏忽這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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